相比起精致繁冗的南都,这座诞生没几年的新城显得十分粗糙,很多细节缺乏雕饰。但它整体上透着一股跃跃向上的气质,开阔昂扬,全无金陵的暮气沉沉。吴定缘现在稍微能理解,为何朱棣决意要迁都到北京。都城决定了王朝的性格,他不想让大明过早陷入颓废与安养,还想要保持住开国时的锐气。
“哎,永乐十九年,我就是从这个路口进的贡院,参加辛丑科会试!”于谦兴致勃勃地指着路旁的建筑,“那时候大城刚建起来,路面都还没平整完,考官说我们是新都第一批进士。”
吴定缘没理睬他的怀旧,径直问道:“这边的堤坝,后来给拆了?”
“拆了,一来影响交通,二来朝廷脸面有点过不去……”于谦的语气有些微妙,“朝里有些人,还打算把那个叫周德文的大兴厢长治罪。但我说服陛下给驳回了,毕竟汉王被这道堤坝拦了很久嘛,也算有功。”
听于谦的愤愤口气,朝廷似乎并不知道昨叶何的存在,只当是周德文组织的民众。看来她在事情结束之后,便早早隐匿了身形。
“要我说,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罪过。有灾则远近相济,有盗则结堡互守,朝廷救不得,百姓难道还不能自救吗?周德文没错,换了我在现场,也会干一样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