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赫留朵夫向他告辞后,就走了。
和律师的谈话,再加上他已着手为玛丝洛娃申诉无罪,这使得他良心稍安,情绪更趋平和。他走出了法院。天气很好,他舒心地吸了一口春天的空气。马车夫纷纷要他租自己的车,但他愿意步行。俄而,一连串关于喀秋莎,以及他对她的轻薄负情的种种思绪和回忆,又在他的头脑里萌动翻腾。于是他又感到很沮丧,周围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。“不行,这些事等以后再细细回味吧,”他暗自想道,“相反,现在我要抛开一切难受的回忆,散散心去。”
他想起了柯察金家的午餐,看了看表。现在还不晚,还能赶上午餐。正好有一辆公共有轨马车响着铃开过来,他跑了几步就跳上了车。到了广场上,他又跳下车,另雇一辆阔气的马车,十分钟后,就来到柯察金家的大门口了。
二十六
“欢迎大驾光临,公爵大人,大家在等着您呢。”守卫柯察金家宏大的宅邸的亲热而肥胖的门房说,一面打开大门口的在英国铰链上无声转动的橡木大门。“大家都已入席了,不过早已吩咐过,您一到,就请您上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