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李渤更惨。
其实李渤的态度要比苏轼严谨得多,苏轼只是顺道过来玩玩,李渤却是专门“访其遗踪”,并没有“臆断其有无”,而是进行了广泛的实地调查,把山南山北的石头都敲击了一遍,仔细辨别,声如钟鸣,所以认为石钟山即由此得名。这种说法虽不一定确切,但无疑也是建立在考察基础上的一家之言。
苏轼否定李渤的理由也很牵强,说什么“石之铿然有声音,所在皆是也”,但他却没有列举出哪些山是这样的。这种反驳手法,看起来得力,其实等于没说。
最奇怪的是苏轼自己的理论。
他先是写了一大堆与文本主旨无关的景色。然后切入主题,说“有大石当中流,可坐百人,空中而多窍”,因为“与风水相吞吐”,所以发出了很好听的声音,“如乐作焉”。
苏轼就根据这块“可坐百人”的大石头,断定石钟山得名的真正渊源。而他的这个说法,实在是结合了郦道元“水石相搏”理论和李渤的山石作响理论。李渤好歹是调查了全山而得出的结论,但苏轼只看到一块大石头,听到一点声音,就下了断语。谁才是真正的“臆断其有无”的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