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是他多心了,那个乙先生是在所有通往龙头关隘的要道上,但凡能行走大队骑兵的地方,都挖掘了陷马坑。
“嘶嘘!”踢云乌骓马又是一声惨叫,随即李承训便听到轰隆一声,他忙回头探望,却见乌骓马大黑庞大的身躯已然倒在自己脚旁,看那肚腹间不规律的起伏越来越明显。
天色太黑,但只要有月光,就挡不住李承训鹰一般的眼睛,他发现踢云乌骓马肚子下面白花花一片,心中悚然一惊,“大黑!”
他一跃跪倒马前,伸手一探,地上全是湿漉漉一片,是血,而那白花花的东西,正是乌骓马的肚肠,若仅仅是这肚皮划破,以李承训的医术,或许大黑还有一半的机会得活,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大黑的马腹,已经被尖刀戳烂了。
大黑倒在地上,除了方才那几声怒吼外,再发不出太大的声响,只是喉舌间嘶嘶的婉转低鸣,似乎在向李承训诉说着无尽的不舍,而它的眼中竟然也滴出豆大的泪水。
“大黑!”李承训也已泣不成声,他是响当当地汉字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时,这虽然是匹马,但他早已将它当作兄弟。
他一边摸着大黑的毛发,一边怜惜地看着大黑那眼中的泪珠,脑海中与之同生共死的场面快速闪现着,他想起乌骓马夜护公主,想起自己战万马堡,攻大青山,闹幽州城,每到需要它的时刻,它总是挺身而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