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九
平伯兄:
今日往红楼得留书,诵悉一一。尊稿既已付印,敝序不得不赶做了,好在序最后印,有如尊谕,大约尚来得及,做不出时烦烦难难,做得出时容容易易,故说不定一二日中即能诌成也。星期五上午八至十一在红楼有课,下午照例在庵,如承光临甚所欢迎。《东方》与《新中华》竞出新年号,都来拉稿,明知可以赚一点小酒钱,而无如心手均落伍,殊无此雅兴,大有不能奉命之罪,现在所想写者除尊序外只有《越谚》的新序,因其板(光绪初年所刻)为陈君找到,拟修补重印也。此外还想写一篇关于猫的小文,搁在心上已久,尚未能下笔,实因还未想熟(有如煮熟)也。
知堂,十一月十五日。(二十一年)
三〇
平伯兄:
承示中主词讲义,甚感意趣,大有匡君说诗之妙,(如此说法,好像是曾经亲听他讲过的样子!)但是又远引古人为例,得弗如前此之引陶颜耶。今日偶检《看云集》,见有几句成语可用,因抄了寄给《东方》,作为梦的答案,可以免曳白之羞,分数则大约至多也是五分而已。采薪之忧至今始少减,大略在下星期即可外出,至于今明两天则仍蛰居也。病中又还了一件文债,即新印《越谚》跋文。此后拟专事翻译,虽胸中尚有一“猫”,盖非至一九三三年未必下笔矣。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