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”一时面色数变的边令诚拦住了他,又突的发出了两声尖利的大笑,转而对那两个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军卒说道:“尔等哪个是杨相公?”
两人哪敢回应,只磕头如捣蒜,祈求饶命。边令诚紧了紧腰间松垮的裈袴带子,鼻间发出了一阵轻蔑而又快意的冷哼,看也不看匍匐在地上的两摊烂肉,闪身往潼关城门而去。
田建业抹了一把额头冷汗,赶紧跟了上去,“将军肚量如海,下走敬佩,敬佩。”
边令诚却一扭头似笑非笑,“前汉时御史大夫韩安国受辱于狱吏田甲,待死灰复燃却没有处置那个狱吏,可知为何?”
韩安国何许人也,死灰复燃何种典故,田建业是个粗人,也没听说过,但却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。
“请将军示下!”
边令诚满意的点点头,却又反问道:“只听说过狗咬人,何曾听说过人咬狗?”言罢便大步而去。
“啊?”
田建业目瞪口呆,看着衣衫褴褛的监门将军,直觉让人捉摸不透,以这等阉人的性子不该是睚眦必报么?
……
下了整整一天的鹅毛大雪在掌灯时分终于停了,长安兴庆宫,老迈的天子颤巍巍倚在宫墙角楼上,凭栏向东方远眺,那是潼关的方向。